喘不过气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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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正绫猛地翻身坐起，已被冷汗浸润的后背衣物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，激得她打了个冷颤，彻底清醒过来。

又来了，这该死的喉咙。自从得病之后乐正绫再没开过嗓，咽喉都似乎因许久未用而荒芜了起来，先是成了野草荒败之地，再往后又像是生了荆棘，从里面刺划着可怜薄弱的黏膜，如今又添上一把火，烧得里面炙热干涩，黏滞间带着几近撕裂的痛感。分泌物抵在声带上方，压得乐正绫喘不来气，像是一团棉花死死塞进咽部，只容许一丝丝聊胜于无的空气通过。

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，乐正绫总会为跑通告晚归的洛天依留灯，这灯向来是洛天依关的。乐正绫转头看向洛天依，她眼底乌青，尽管已入睡，眉宇间也能显出疲倦，昭示着她的疲累，也正因如此，她连灯都没关就草草入了梦。

乐正绫强行压制住咽喉想咳嗽的生理诉求。

别吵到她了。

乐正绫捂着嘴，起身去浴室，咳意此时叫嚣着要涌出咽喉，却被乐正绫狠狠压下阻拦，于是恼羞成怒地在她咽喉冲撞，惹得乐正绫喉头发痒抽搐。就连胸腔也开始痉挛起来，强迫她咳出声来，不到几米的路途被它们拉得格外地长。

关上浴室门，乐正绫双臂抵在洗手台上，压低声音咳嗽起来，即使她用尽力气去压抑咳嗽声，但刚刚被压制的咳意像是找到泄口的水一般宣泄出来，不多时乐正绫低低的咳嗽声就剧烈起来了。

乐正绫忽地听到门外传来几声短促的脚步声，紧接着便是敲门声，然后洛天依的声音响起。

还是吵醒她了。

“阿绫？阿绫你还好吗？”洛天依转动把手，随后脚步声向乐正绫迫近，背上出现了一只手，轻轻拍打着她。

咳得太厉害了，乐正绫觉得自己好像落下泪来。

“是呛住了吗？”洛天依手上不停，凑近乐正绫问道。乐正绫慢慢止住了咳嗽，点了点头。她直起身，从镜子里偷偷看着洛天依。洛天依已经几夜没睡过一个好觉了，语气的担忧盖不住隐隐倦意，手上动作不知算是轻柔还是无力，乐正绫有一种下一秒她就要倒下的错觉。乐正绫低下头，避开洛天依回视的目光。

喉咙好像又开始有些哽咽了，又要咳了吗？

等到乐正绫的咳嗽彻底结束，洛天依把她带到床上，随后转身去外面打了一杯水给乐正绫。她喝完水两人才躺回床上。洛天依忽然把手搭在乐正绫脖颈上，她的指尖有些冰冷，激得乐正绫一颤。

“感受到你脉搏我睡得安心些。”洛天依解释道。她淡淡地笑着，眼里也含着笑，然后便是浓浓的爱意。

“晚安。”

晚安。

乐正绫一直等到洛天依浅浅的鼾声响起，才起了困意。她盯着洛天依的睡颜，心道：

“晚安，我爱你。”

从此之后洛天依睡前都会把自己的手放在乐正绫脖子上，尽管后来乐正绫已经病好了，不需如此提心吊胆洛天依也没改掉这个习惯，乐正绫也会在每天早上偷偷亲吻洛天依的手心。

……

醒了，到早上了。乐正绫睁开了眼，刺眼的阳光要她很不习惯，下意识地又闭上眼，然后尝试着再慢慢睁开，枕边人还在身边安静地睡着。

“早安。”乐正绫呢喃道，随即持着洛天依的指尖，轻轻向她的手心奉上一个吻。只是这次洛天依也醒了，看见乐正绫的动作后轻声笑着：

“阿绫在干啥呢？喜欢吗？”她手指动了动，刚睡醒的嗓音有些喑哑，挠得乐正绫心头痒痒的。她牵着洛天依的手，放在自己声带上。

“不是喜欢，是爱。”

“我爱你，天依。”